第 4 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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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4 章
彼得趕緊咽下嘴裏的食物，挺直腰板，像個回答老師問題的好學生一般。
“我叫彼得·帕克，高中一年級！愛好流行樂，打游戲！什麽的...”
彼得有意識地截住話頭，不讓自己占用太多的時間，扭頭看向內德。
“內德·利茲，愛好打游戲，拼樂高...”
男孩在自我介紹完之後，雙雙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佩因特。
佩因特緩緩地在心裏扣出幾個問號。
幹嘛啊，都看著我幹嘛啊，你們倒是聊點什麽，這個好像指望不上...
不管心裏如何想立刻鉆進陰暗的角落裏尖叫，表面上佩因特依舊維持著完美的笑容。
“彼得，內德。我可以這麽叫你們嗎？”
“當然！”
兩道聲音，異口同聲。眼看著又要陷入金子般的沈默中，佩因特趕緊再次丟出話題。
“你們提到拼樂高。”
提到樂高，內德的眼裏就冒出了光芒。見狀佩因特悄悄地舒一口氣。
謝謝你，樂高。這輩子從沒有現在這麽真情實感地愛過你！回家就去把新款買了！
在佩因特的笑容下，掩蓋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，屬於社恐的辛酸。當身邊的人都是社恐的時候，不那麽社恐的人就被迫成了社牛。
男孩們只覺得東西好吃，人好看，聊天很有趣。
高中男孩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裏，總是活力充沛。更何況在坐的三個人都對這個話題感興趣，內德第一次，如此暢快地跟除了彼得之外的人聊天。
佩因特不會嫌棄自己有時太過激動而混亂的語序，提到一些冷門的moc都能接上話。還會兼顧彼得的感受，不讓他脫離討論。
天色漸晚時，三人在史塔克大廈門口，互相交換郵箱。
“你對史塔克大廈很熟悉...”
彼得用手指扣扣自己的手機屏幕，對一開始自己先入為主的印象感到不好意思。
“我以前在紐約讀書，來逛過幾次。史塔克大廈當然很棒，我想不會有人反駁這點。”佩因特從相冊裏翻找出韋恩塔的照片。
“看，這是韋恩塔。我只是更喜歡覆古一點的東西。”
一棟哥特式建築矗立在黑色的天幕下，它是暮年的老人，是深深虬入土地的大樹。
它與明月一同俯瞰著自己的城市，不懼風雨，不畏嚴寒。是與時尚簡約的史塔克大廈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。
僅僅只是一張照片，彼得也能感受到建築物身上沈澱著的厚重感。
“還有這個。”
雙擊屏幕，佩因特將照片放大，定位到韋恩塔的某個滴水獸上。
“這是蝙蝠俠。”
彼得：啊？？
他用蜘蛛俠絕佳的視力擔保，這個“蝙蝠俠”絕對沒有超過20個像素點。
彼得橫看豎看，都只看出了佩因特手機的照相功能十分強大。至於蝙蝠俠？根本看不清！
但彼得還是真誠地讚嘆一聲，“哇哦，酷！”
“一開始你說彼得‘紐約人’，那佩因特是哪裏人？”內德還試圖從照片上看出一點蝙蝠俠的輪廓，低著頭問。
“我是哥譚人。”
就算不在哥譚長大，我也是純正哥譚人。
“噢，哥譚人。”
... ...
犯罪之都的哥譚！？
彼得緊張兮兮地撇一眼時間，還好還好，不算很晚。
“天黑了，你回去安全嗎？”需不需要蜘蛛俠暗中保護？雖然路途有點遠，但是保護新朋友，好領居蜘蛛俠義不容辭！
彼得在心裏補上後話。
“沒關系，哥譚不會一到天黑就滿街刷新罪犯的啦。”佩因特毫不在乎地打哈哈。
因為它白天也隨機刷新。
罪犯們不分晝夜，會從每一個陰暗的巷子裏，像淋過雨的蘑菇一樣悄無聲息地冒出來，並攔住一個通過巷子的倒黴路人。
然後持刀或者持/槍的蘑菇會說：“嘿，小子。把錢交出來！”
安撫性地拍拍彼得的肩膀，佩因特揮手向男孩們告別，踏上一個人的歸途。
徒留兩個男孩站在巴士站裏，被這游戲一般的說法給弄得笑不出來。
至於佩因特的同學們，呵，管殺不管埋的團購優惠。根本沒有約回去的車！
哥譚的團購，或許就是這麽自由灑脫吧，畢竟來去之間誰又能保證人頭一致呢？哈哈。
屬於夜晚的顏色織上天空，白天的喧囂繁榮褪去，棲息於夜晚的生物在陰暗的角落中悄然睜開雙眼，蟄伏著，靜靜地等待屬於他們的時刻降臨。
提姆從坐立難安到麻木不仁只花了一個下午。期間他反覆刷新【晃一晃】APP的廣場，將一堆垃圾信息看了個遍。
並不是想找到什麽關於【用戶165311】的蛛絲馬跡，只是人類在焦急狀態下的下意識行為。
現在，提姆·德雷克停止了他的無用功。
換成紅羅賓繼續進行無用功。
是的，紅羅賓第一次在夜巡裏帶上了手機。義警夜巡一般是不帶手機的，畢竟家族頻道可以交流，也有其他的電子設備能夠兼顧聊天上網的功能。
手機這樣私人，又容易掉的東西就顯得格外累贅，還容易暴露身份。
換上【紅羅賓】皮膚，在屋頂巡邏的提姆雙手蠢蠢欲動，非常想查一查【用戶165311】的底細。
忍住，提姆·德雷克。忍住，紅羅賓。你可以的。網友不是目標，不可以侵犯他人隱私！
盡管提姆有意識地將躁動的情緒掩飾起來，但蝙蝠俠仍舊從養子細微的動作中察覺到了不對勁。
“紅羅賓。”
他啞著嗓音呼喚自己的孩子。
“我在，有什麽指令？”
紅羅賓立刻收回亂飛的思緒，認真等待導師的話。
“你從下午就很焦急，或許你想談談？”
“呃，嗯...”
聽出養子的猶豫，蝙蝠俠沒有強求。只是在頻道裏繼續說：“如果你需要，我一直都在。”
“我明白。謝謝，B。”
今晚的哥譚平靜得出乎意料，沒有突發的阿卡姆越獄，沒有□□火拼，沒有走/私交易。只有一些陰暗的蘑菇從小巷子裏長出來。
紅羅賓一棍敲倒巷子裏第4起打劫路人的小混混，為今晚的平靜感到由衷的幸福。
真希望以後也都是這樣的小打小鬧。
“女士，你還好嗎？”
將長棍收起，紅羅賓撿起地上的手提包，拍幹凈灰塵，遞給跌坐在地的女人。
“謝，謝謝你...”
女人氣若游絲地吐出感謝，用顫抖的手接過提包，將它緊緊地抱在胸前，好像這樣就能獲得安全感似的。
“看著我，女士。你安全了，放松。”
紅羅賓單膝跪下，盡量降低身高，不給驚恐中的女人造成更多的威脅感。他放輕聲音，溫和緩慢地與女人交流。
藏在多米諾面具下的藍眼睛哪怕是在陰暗的巷子，也難以掩蓋它的神采。
“你可以一個人回家嗎？我會在樓頂跟著你的，好嗎？”
女人沒有回答，只是點點頭，扶著墻壁站起。她看著紅色的小鳥飛上樓頂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才邁步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她走到一半時擡頭看向夜空，晴朗的天空上懸掛著一輪明月。月光為建築鍍上一層銀色的光，銳利的邊角就像小巷子裏男人手中的小刀。
恐懼如跗骨之蛆，再一次侵蝕她的四肢。
她忽然在一棟樓的陽臺上看到了一只冒出腦袋的小紅鳥，小鳥朝自己友好地揮揮翅膀，艷麗的紅翅膀化開這冰冷的月色。
他真的在。
意識到這件事，令她無比安心。
接著，驚恐離她而去。只有哥譚難得晴朗的夜幕，與秋季微涼的晚風。
在上樓前，女人再次尋找小鳥的身影。不出意外地在對面的樓頂上找到了他。
這次是女人先朝著他揮揮手，盡管知道這樣遠的距離對方看不清聽不見。
但她說：“謝謝你，晚安。”
收到市民的道謝對於義警來說並不是一件非常特別的事情，他們時不時就會經歷。但今天的道謝讓紅羅賓感覺心中的焦躁淡去了許多。
“好，接下來是東邊。”
剛拿出鉤索準備離開，右側的小巷子就傳出異響。
“好吧好吧，真是一刻都閑不下來。”
紅羅賓消無聲息地把自己藏進影子裏，從樓頂往下看。他的多米諾面具搭在著夜視和視距功能，即使巷子裏沒有光，距離也很遠，都絲毫不影響他看清裏面的情況。
前沖步，熟悉的過肩摔。高擡腿，擊中敵人下顎骨。
哈，是個熟人。
現在熟人擡起的腿還沒落地，他身後的小混混就爬起來向他沖去，手裏還握著小刀。
“砰——！”
偷襲的小混混被空降的紅羅賓和他的長棍擊中後腦，發出一聲難聽的“嘎——”昏厥過去。
落地的同時紅羅賓感覺到自己的腳邊貼上一個溫暖的，毛茸茸的觸感。他低頭一看。
“這是...貓？”
團在地上的生物聞聲擡頭，漂亮的金色十字星貓瞳看著紅羅賓。它好奇地歪頭，端詳著眼前這個不一樣的人類。
“啊，你來接我了，貓。”
佩因特蹲下/身，張開雙手，貓咪十分配合地離開紅羅賓的腳邊，跳入兩腳獸的懷裏。
“又見面了，羅賓。”
雙手抱住自己的貓，佩因特用貓爪和紅羅賓打招呼，貓配合地對紅羅賓吐出舌頭，是靛藍色的。
“我是紅羅賓，被現任羅賓聽見有人叫錯可不得了。”
紅羅賓用長棍戳了戳小混混的腦袋，確認都昏厥過去之後才將武器收好。雙手抱胸，看著悠閑得和混亂不堪的小巷子格格不入的摸貓青年。
“所以你又被打劫了？而且你的貓叫做‘貓’？”
他看到青年朝自己笑，連貓也看著自己。
“抱歉，我才回哥譚幾個月，還分不清你們。”佩因特抱歉似的聳肩。“首先我是見義勇為，雖然解救的對象已經跑掉了。”
“然後，我的貓叫做‘Kovich’/ 貓。”
紅羅賓的大腦恍惚了一瞬，沒有聽清貓咪的名字。一眨眼，紅羅賓就忘記了自己對於‘貓’的疑惑，關註點轉向另一個地方。
“It”
“嗯，是一只奶牛貓，大概3個月大吧。”
佩因特拍拍懷裏的貓的屁股，貓甩動尾巴。兩個生物用他們才懂的方式，隱晦地交流了什麽，沒有第三個人知道。
紅羅賓看到雙手抱著貓的青年試圖比劃幼貓的大小，失敗了。
又看到他悄悄地洩憤似的踢了腳邊的小混混幾腳，末了迅速收腳站好，好像剛剛什麽也沒做。
紅羅賓幾乎要被這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，按耐住笑意將幾個小混混拖到一起疊起來。摸著腰間的動作一頓。
繩子不夠了，有點尷尬...等人走了再綁吧。
貓在佩因特懷裏動了動，顯得有些急切。佩因特將貓往上托，讓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當圍脖。
“我該走了，剛才謝謝你。祝你好運，紅羅賓。”
紅羅賓點頭道別，佩因特的背影消失在對面的樓道裏，樓梯燈逐一亮起，熄滅。最終那棟樓的某一層亮起白熾燈的光。
“呼，有多的繩子嗎？羅賓。”
看著佩因特安全回家之後，紅羅賓朝身後的陰影處問到。
一道黑色的影子伴隨風聲落地，鋪散開的鋸齒狀披風像一朵盛開的花。
“真沒用，連繩子都準備不好的德雷克。”
羅賓擺著臭臉遞出自己的繩子。
“拜托，我今晚可是敲暈了5起多人搶劫案，至少10個人。”
紅羅賓麻利地將小混混們捆起，又將他們串成一串。
“你帶了幾根繩子？”
羅賓停下幫忙的動作，雙手叉腰站在一邊，他很確定紅羅賓並不是真的疑惑，只不過是回應一開始自己的嘲笑。
沒有哪只小鳥會在身上帶滿10根繩子，它們又粗又重，嚴重阻礙小鳥們在樓宇之間飛躍的效率。所以最偉大的羅賓選擇不回答這個陷阱問題。
得不到回應的紅羅賓也不在意，只是聳聳肩將小混混捆結實。
蝙蝠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巷口，往日能如同淩厲的刀一般切開哥譚夜色的蝙蝠車，此時掛著一車昏厥的小罪犯。
像一顆窮兇惡極的黑色聖誕樹，只可惜“裝飾”不會發光。
這超載上限真該慶幸是蝙蝠車，交警看了也不敢往韋恩企業寄罰單。不然遲早有一天韋恩產業會因為【給蝙蝠俠交罰單】而登上哥譚市報的頭條。
再說了誰敢給蝙蝠車貼罰單啊，怕不是剛從隔壁大都會調過來的新人吧！
羅賓路過垃圾桶時，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幾乎是立刻，羅賓握住自己的武士刀，進入警戒狀態。
“咪...”
虛弱的貓叫從垃圾堆裏傳出，羅賓用刀背小心地撥開垃圾堆。一只渾身濕透，沾滿垃圾與灰塵的幼貓暴露在空氣中。
那不是水。
對血液高度敏感的羅賓在看見貓咪那一刻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
如果不救治的話，它絕對活不過兩小時。
羅賓收起武士刀，小心翼翼地捧起幼貓。
“這小家夥就是剛才的“見義勇為對象”吧。”
已經將小混混掛在蝙蝠車上的紅羅賓去而覆返，帶著蝙蝠俠一起。
“父親，我想救它。”
羅賓隔著凱夫拉手套也能感受到手裏幼貓的身體正在顫抖，或者說是不自主地抽搐，這讓他的心也跟著提起。
湊到羅賓身邊看清幼貓的狀況，紅羅賓不由得皺眉。
“這太過分了，怎麽會有人、”
紅羅賓的話沒有說完，這裏是哥譚，恃強淩弱並不僅僅存在於同類中。
蝙蝠俠沒有透露出除了沈默之外的情緒，只是手法嫻熟地為幼貓進行臨時搶救。
幼貓瘦骨嶙峋，蝙蝠俠只能用最輕柔的力度去為它處理傷口。就算是這樣，每次凱夫拉手甲在觸碰到幼貓時，都會引起它一陣抽搐。
“它需要專業的儀器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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彼得趕緊咽下嘴裏的食物，挺直腰板，像個回答老師問題的好學生一般。
“我叫彼得·帕克，高中一年級！愛好流行樂，打游戲！什麽的...”
彼得有意識地截住話頭，不讓自己占用太多的時間，扭頭看向內德。
“內德·利茲，愛好打游戲，拼樂高...”
男孩在自我介紹完之後，雙雙用期待的眼神看著佩因特。
佩因特緩緩地在心裏扣出幾個問號。
幹嘛啊，都看著我幹嘛啊，你們倒是聊點什麽，這個好像指望不上...
不管心裏如何想立刻鉆進陰暗的角落裏尖叫，表面上佩因特依舊維持著完美的笑容。
“彼得，內德。我可以這麽叫你們嗎？”
“當然！”
兩道聲音，異口同聲。眼看著又要陷入金子般的沈默中，佩因特趕緊再次丟出話題。
“你們提到拼樂高。”
提到樂高，內德的眼裏就冒出了光芒。見狀佩因特悄悄地舒一口氣。
謝謝你，樂高。這輩子從沒有現在這麽真情實感地愛過你！回家就去把新款買了！
在佩因特的笑容下，掩蓋著只有他自己知道的，屬於社恐的辛酸。當身邊的人都是社恐的時候，不那麽社恐的人就被迫成了社牛。
男孩們只覺得東西好吃，人好看，聊天很有趣。
高中男孩在自己擅長的領域裏，總是活力充沛。更何況在坐的三個人都對這個話題感興趣，內德第一次，如此暢快地跟除了彼得之外的人聊天。
佩因特不會嫌棄自己有時太過激動而混亂的語序，提到一些冷門的moc都能接上話。還會兼顧彼得的感受，不讓他脫離討論。
天色漸晚時，三人在史塔克大廈門口，互相交換郵箱。
“你對史塔克大廈很熟悉...”
彼得用手指扣扣自己的手機屏幕，對一開始自己先入為主的印象感到不好意思。
“我以前在紐約讀書，來逛過幾次。史塔克大廈當然很棒，我想不會有人反駁這點。”佩因特從相冊裏翻找出韋恩塔的照片。
“看，這是韋恩塔。我只是更喜歡覆古一點的東西。”
一棟哥特式建築矗立在黑色的天幕下，它是暮年的老人，是深深虬入土地的大樹。
它與明月一同俯瞰著自己的城市，不懼風雨，不畏嚴寒。是與時尚簡約的史塔克大廈截然不同的建築風格。
僅僅只是一張照片，彼得也能感受到建築物身上沈澱著的厚重感。
“還有這個。”
雙擊屏幕，佩因特將照片放大，定位到韋恩塔的某個滴水獸上。
“這是蝙蝠俠。”
彼得：啊？？
他用蜘蛛俠絕佳的視力擔保，這個“蝙蝠俠”絕對沒有超過20個像素點。
彼得橫看豎看，都只看出了佩因特手機的照相功能十分強大。至於蝙蝠俠？根本看不清！
但彼得還是真誠地讚嘆一聲，“哇哦，酷！”
“一開始你說彼得‘紐約人’，那佩因特是哪裏人？”內德還試圖從照片上看出一點蝙蝠俠的輪廓，低著頭問。
“我是哥譚人。”
就算不在哥譚長大，我也是純正哥譚人。
“噢，哥譚人。”
... ...
犯罪之都的哥譚！？
彼得緊張兮兮地撇一眼時間，還好還好，不算很晚。
“天黑了，你回去安全嗎？”需不需要蜘蛛俠暗中保護？雖然路途有點遠，但是保護新朋友，好領居蜘蛛俠義不容辭！
彼得在心裏補上後話。
“沒關系，哥譚不會一到天黑就滿街刷新罪犯的啦。”佩因特毫不在乎地打哈哈。
因為它白天也隨機刷新。
罪犯們不分晝夜，會從每一個陰暗的巷子裏，像淋過雨的蘑菇一樣悄無聲息地冒出來，並攔住一個通過巷子的倒黴路人。
然後持刀或者持/槍的蘑菇會說：“嘿，小子。把錢交出來！”
安撫性地拍拍彼得的肩膀，佩因特揮手向男孩們告別，踏上一個人的歸途。
徒留兩個男孩站在巴士站裏，被這游戲一般的說法給弄得笑不出來。
至於佩因特的同學們，呵，管殺不管埋的團購優惠。根本沒有約回去的車！
哥譚的團購，或許就是這麽自由灑脫吧，畢竟來去之間誰又能保證人頭一致呢？哈哈。
屬於夜晚的顏色織上天空，白天的喧囂繁榮褪去，棲息於夜晚的生物在陰暗的角落中悄然睜開雙眼，蟄伏著，靜靜地等待屬於他們的時刻降臨。
提姆從坐立難安到麻木不仁只花了一個下午。期間他反覆刷新【晃一晃】APP的廣場，將一堆垃圾信息看了個遍。
並不是想找到什麽關於【用戶165311】的蛛絲馬跡，只是人類在焦急狀態下的下意識行為。
現在，提姆·德雷克停止了他的無用功。
換成紅羅賓繼續進行無用功。
是的，紅羅賓第一次在夜巡裏帶上了手機。義警夜巡一般是不帶手機的，畢竟家族頻道可以交流，也有其他的電子設備能夠兼顧聊天上網的功能。
手機這樣私人，又容易掉的東西就顯得格外累贅，還容易暴露身份。
換上【紅羅賓】皮膚，在屋頂巡邏的提姆雙手蠢蠢欲動，非常想查一查【用戶165311】的底細。
忍住，提姆·德雷克。忍住，紅羅賓。你可以的。網友不是目標，不可以侵犯他人隱私！
盡管提姆有意識地將躁動的情緒掩飾起來，但蝙蝠俠仍舊從養子細微的動作中察覺到了不對勁。
“紅羅賓。”
他啞著嗓音呼喚自己的孩子。
“我在，有什麽指令？”
紅羅賓立刻收回亂飛的思緒，認真等待導師的話。
“你從下午就很焦急，或許你想談談？”
“呃，嗯...”
聽出養子的猶豫，蝙蝠俠沒有強求。只是在頻道裏繼續說：“如果你需要，我一直都在。”
“我明白。謝謝，B。”
今晚的哥譚平靜得出乎意料，沒有突發的阿卡姆越獄，沒有□□火拼，沒有走/私交易。只有一些陰暗的蘑菇從小巷子裏長出來。
紅羅賓一棍敲倒巷子裏第4起打劫路人的小混混，為今晚的平靜感到由衷的幸福。
真希望以後也都是這樣的小打小鬧。
“女士，你還好嗎？”
將長棍收起，紅羅賓撿起地上的手提包，拍幹凈灰塵，遞給跌坐在地的女人。
“謝，謝謝你...”
女人氣若游絲地吐出感謝，用顫抖的手接過提包，將它緊緊地抱在胸前，好像這樣就能獲得安全感似的。
“看著我，女士。你安全了，放松。”
紅羅賓單膝跪下，盡量降低身高，不給驚恐中的女人造成更多的威脅感。他放輕聲音，溫和緩慢地與女人交流。
藏在多米諾面具下的藍眼睛哪怕是在陰暗的巷子，也難以掩蓋它的神采。
“你可以一個人回家嗎？我會在樓頂跟著你的，好嗎？”
女人沒有回答，只是點點頭，扶著墻壁站起。她看著紅色的小鳥飛上樓頂，在原地站了一會兒，才邁步往家的方向走去。
她走到一半時擡頭看向夜空，晴朗的天空上懸掛著一輪明月。月光為建築鍍上一層銀色的光，銳利的邊角就像小巷子裏男人手中的小刀。
恐懼如跗骨之蛆，再一次侵蝕她的四肢。
她忽然在一棟樓的陽臺上看到了一只冒出腦袋的小紅鳥，小鳥朝自己友好地揮揮翅膀，艷麗的紅翅膀化開這冰冷的月色。
他真的在。
意識到這件事，令她無比安心。
接著，驚恐離她而去。只有哥譚難得晴朗的夜幕，與秋季微涼的晚風。
在上樓前，女人再次尋找小鳥的身影。不出意外地在對面的樓頂上找到了他。
這次是女人先朝著他揮揮手，盡管知道這樣遠的距離對方看不清聽不見。
但她說：“謝謝你，晚安。”
收到市民的道謝對於義警來說並不是一件非常特別的事情，他們時不時就會經歷。但今天的道謝讓紅羅賓感覺心中的焦躁淡去了許多。
“好，接下來是東邊。”
剛拿出鉤索準備離開，右側的小巷子就傳出異響。
“好吧好吧，真是一刻都閑不下來。”
紅羅賓消無聲息地把自己藏進影子裏，從樓頂往下看。他的多米諾面具搭在著夜視和視距功能，即使巷子裏沒有光，距離也很遠，都絲毫不影響他看清裏面的情況。
前沖步，熟悉的過肩摔。高擡腿，擊中敵人下顎骨。
哈，是個熟人。
現在熟人擡起的腿還沒落地，他身後的小混混就爬起來向他沖去，手裏還握著小刀。
“砰——！”
偷襲的小混混被空降的紅羅賓和他的長棍擊中後腦，發出一聲難聽的“嘎——”昏厥過去。
落地的同時紅羅賓感覺到自己的腳邊貼上一個溫暖的，毛茸茸的觸感。他低頭一看。
“這是...貓？”
團在地上的生物聞聲擡頭，漂亮的金色十字星貓瞳看著紅羅賓。它好奇地歪頭，端詳著眼前這個不一樣的人類。
“啊，你來接我了，貓。”
佩因特蹲下/身，張開雙手，貓咪十分配合地離開紅羅賓的腳邊，跳入兩腳獸的懷裏。
“又見面了，羅賓。”
雙手抱住自己的貓，佩因特用貓爪和紅羅賓打招呼，貓配合地對紅羅賓吐出舌頭，是靛藍色的。
“我是紅羅賓，被現任羅賓聽見有人叫錯可不得了。”
紅羅賓用長棍戳了戳小混混的腦袋，確認都昏厥過去之後才將武器收好。雙手抱胸，看著悠閑得和混亂不堪的小巷子格格不入的摸貓青年。
“所以你又被打劫了？而且你的貓叫做‘貓’？”
他看到青年朝自己笑，連貓也看著自己。
“抱歉，我才回哥譚幾個月，還分不清你們。”佩因特抱歉似的聳肩。“首先我是見義勇為，雖然解救的對象已經跑掉了。”
“然後，我的貓叫做‘Kovich’/ 貓。”
紅羅賓的大腦恍惚了一瞬，沒有聽清貓咪的名字。一眨眼，紅羅賓就忘記了自己對於‘貓’的疑惑，關註點轉向另一個地方。
“It”
“嗯，是一只奶牛貓，大概3個月大吧。”
佩因特拍拍懷裏的貓的屁股，貓甩動尾巴。兩個生物用他們才懂的方式，隱晦地交流了什麽，沒有第三個人知道。
紅羅賓看到雙手抱著貓的青年試圖比劃幼貓的大小，失敗了。
又看到他悄悄地洩憤似的踢了腳邊的小混混幾腳，末了迅速收腳站好，好像剛剛什麽也沒做。
紅羅賓幾乎要被這孩子氣的動作逗笑了，按耐住笑意將幾個小混混拖到一起疊起來。摸著腰間的動作一頓。
繩子不夠了，有點尷尬...等人走了再綁吧。
貓在佩因特懷裏動了動，顯得有些急切。佩因特將貓往上托，讓它趴在自己的肩膀上當圍脖。
“我該走了，剛才謝謝你。祝你好運，紅羅賓。”
紅羅賓點頭道別，佩因特的背影消失在對面的樓道裏，樓梯燈逐一亮起，熄滅。最終那棟樓的某一層亮起白熾燈的光。
“呼，有多的繩子嗎？羅賓。”
看著佩因特安全回家之後，紅羅賓朝身後的陰影處問到。
一道黑色的影子伴隨風聲落地，鋪散開的鋸齒狀披風像一朵盛開的花。
“真沒用，連繩子都準備不好的德雷克。”
羅賓擺著臭臉遞出自己的繩子。
“拜托，我今晚可是敲暈了5起多人搶劫案，至少10個人。”
紅羅賓麻利地將小混混們捆起，又將他們串成一串。
“你帶了幾根繩子？”
羅賓停下幫忙的動作，雙手叉腰站在一邊，他很確定紅羅賓並不是真的疑惑，只不過是回應一開始自己的嘲笑。
沒有哪只小鳥會在身上帶滿10根繩子，它們又粗又重，嚴重阻礙小鳥們在樓宇之間飛躍的效率。所以最偉大的羅賓選擇不回答這個陷阱問題。
得不到回應的紅羅賓也不在意，只是聳聳肩將小混混捆結實。
蝙蝠車悄無聲息地停在巷口，往日能如同淩厲的刀一般切開哥譚夜色的蝙蝠車，此時掛著一車昏厥的小罪犯。
像一顆窮兇惡極的黑色聖誕樹，只可惜“裝飾”不會發光。
這超載上限真該慶幸是蝙蝠車，交警看了也不敢往韋恩企業寄罰單。不然遲早有一天韋恩產業會因為【給蝙蝠俠交罰單】而登上哥譚市報的頭條。
再說了誰敢給蝙蝠車貼罰單啊，怕不是剛從隔壁大都會調過來的新人吧！
羅賓路過垃圾桶時，耳邊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。幾乎是立刻，羅賓握住自己的武士刀，進入警戒狀態。
“咪...”
虛弱的貓叫從垃圾堆裏傳出，羅賓用刀背小心地撥開垃圾堆。一只渾身濕透，沾滿垃圾與灰塵的幼貓暴露在空氣中。
那不是水。
對血液高度敏感的羅賓在看見貓咪那一刻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。
如果不救治的話，它絕對活不過兩小時。
羅賓收起武士刀，小心翼翼地捧起幼貓。
“這小家夥就是剛才的“見義勇為對象”吧。”
已經將小混混掛在蝙蝠車上的紅羅賓去而覆返，帶著蝙蝠俠一起。
“父親，我想救它。”
羅賓隔著凱夫拉手套也能感受到手裏幼貓的身體正在顫抖，或者說是不自主地抽搐，這讓他的心也跟著提起。
湊到羅賓身邊看清幼貓的狀況，紅羅賓不由得皺眉。
“這太過分了，怎麽會有人、”
紅羅賓的話沒有說完，這裏是哥譚，恃強淩弱並不僅僅存在於同類中。
蝙蝠俠沒有透露出除了沈默之外的情緒，只是手法嫻熟地為幼貓進行臨時搶救。
幼貓瘦骨嶙峋，蝙蝠俠只能用最輕柔的力度去為它處理傷口。就算是這樣，每次凱夫拉手甲在觸碰到幼貓時，都會引起它一陣抽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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